我拉着他,让他把钱还给我,他把我推倒了。晃了晃他的拳头,告诉我如果我不走,他就打得我妈都认不出我来。 “那你打吧,反正我妈也不认识我。”虽然他比我妈高,但没有我妈壮,十七八岁的样子,脸上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,可是在我看来一点也不害怕,不像我妈那样发自内心的让人害怕,打就打吧,被他打总比被我妈打好。 “疯子,疯子,算我做好事,钱给你,快滚。”他把钱扔地上,像躲瘟神一样走回网吧了。 我捡起了钱,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,很绝望,我唯一的出路还没有实施就胎死腹中了。 |
我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,父母就靠家里的三亩地过活,三亩地很大,可以收很多粮食,可是粮食不管钱啊,那时候亩产七八百斤左右,一斤大米一块二,一年总收入扣去化肥,农药,杂七杂八也就剩个一两千的样子,还不够我那个傻子姐去县里买一个月药的钱。 至于哇哈哈是去县城看病,一个护士看不下去妞子一个劲舔从垃圾桶里捡起来的哇哈哈时,给妞子买了一板。我记得那天妞子回来的时候抱着她的哇哈哈兴冲冲地分了我一瓶,我咽着口水新奇地瞅着那玩意,我看见过村长的儿子喝过那个,隔着老远,我都可以闻见那股香味,但还不等我研究出那个怎么喝时,我妈就把哇哈哈抢了,她是一个盘着大辫五大三粗的女人,我至今还记得她打了我一巴掌骂我,不要脸和个傻子抢东西吃。 |
托九年义务教育的福,我上了学,那时候读初三,成绩不错,在班里都是前几名,老师说也许我可以考上县城里那所高中,只要我再加把劲。可是我拿着课本去放牛的时候我妈把我的课本扔进了水里:“你还读什么鬼书,每次牛都吃不饱,我打听过了,高中要交学费,你就别折腾了,我供不起你上学,县里新来了一个医生,我打算把牛卖了带你姐再去看看。” 那时候我已经不会哭了,等我妈走了之后,从水里捞起了课本,在石头上晾干后接着看书,第二天借同学的课本把被水弄花的地方用从垃圾桶里捡的钢笔填上。我想反抗,但我什么也做不了。 |
那段时间班主任来过我家几次希望我妈让我继续上学,刚开始我妈还坐下认真听他讲道理,可是后来我妈就直接不搭理班主任了,提起锄头就要走。 “你这样是犯法的,孩子有权享受九年义务教育。”班主任受到漠视,一种无奈感让他发火了。 “那你就去告我啊,大不了把我关了去,你来养她和那个傻子啊。”说完我妈拉着我就往田里走,留班主任在那一个人发呆。 我妈在我爸死后,脾气变得更差,常常用红肿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,从她的眼神里,我知道她恨我入骨髓,她动不动就会用荆条抽我,直到她抽地没力气,我蜷缩在地上没力气躲,她才会停手,疯子一样地坐在地上哭,而妞子总是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怨,专心地做她的事,堆泥堡,或者扯杂草逼狗吃下。 |
2000年,我10岁,有个傻子姐,她叫妞子,有多傻呢,这么说吧,你要是用一个饮料瓶装上尿,告诉她那是哇哈哈,她就会相信,咕噜噜喝下去,但你要真拿一瓶哇哈哈给她,告诉她那是尿,她打死也不会喝,我不是瞎编,我真的这么做过。 不是我良心坏,只是有时候逼不得已,人的良心在贫穷与饥饿的折磨下,会慢慢变得坚硬,如石头一样,不知冷暖。 |
那是2005年的夏天,我15岁,我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,一个矮小肥胖,嘴角长着一颗痦子的男人爬在我的身上蠕动着,我不太明白这一切算什么,逆来顺受地接受着一切,在身体感觉到一阵刺痛的时候,我想起了我妈。 有次她打我的时候,我哭喊着问她为什么不把我杀了,她哭着说,她也想啊,可是她不能让这个家再死一个人。 我理解她为什么动不动打我,冲我发火,一个女人在那种情况下,无论是谁下的毒,那都是她的女儿啊,自己的女儿毒死了自己的丈夫,从此还要一个人拉扯一个傻子的时候,是会绝望到疯狂的。 人不就是这样吗,喜欢自我折磨,互相折磨。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,只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比以前更可怕的虐待,在以后我懂得这就是所谓的第一次,所谓的贞操时,我恨不得手撕了这个猥琐的禽兽。 好在后来我终于足够强大,用自己的方式报复了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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